21號溫室

10.

「是的夫人，我會照辦，那我現在要送其他的東西到境外處去了。」戴專家聽到夫人的評論後也是笑笑的帶過。

「對了，你們順便幫我把這個懷錶拿去給處長，他今天早上匆匆忙忙的就出去了。」夫人拿出一隻純金打造的懷錶，上面鑲了十二個閃亮亮的晶鑽。

戴專家點了點頭便和利比回到汽動車上，戴專家上車後搭上方向盤，大大的嘆了口氣：「我看我大概做個兩三年就會走了吧，技術團的工作根本和我自己的專業沒什麼關係，技術團團員最沒尊嚴了，那些老專家們各個都像哈巴狗一樣，任著境外處的官員胡來，人家什麼雜務都交給你做，你做完了也不會說聲謝謝，然後還得要陪一下笑臉，我們團員就是國內派出來給境外處使用的萬年雜工。」

一路上，戴尼專家半開玩笑似的說到技術團的每週任務，星期一處長開趴踢(註)團員來做戲，星期二處長肚子餓團員送晶兒，星期三處長想爬山團員要做伴，星期四處長來察視團員勤找事，星期五處長想跳舞團員忙打鼓，星期六處長到處溜團員累如狗，星期天處長樂翻天團員上青天。

「我們這裡就是這樣，什麼樣的事情都必需聽從境外處的決定，偏偏這個處長又是相當的專權霸道，如果你在多拉姆這樣的事情是不太可能會發生的，在這邊處長說了算，國內也管不太到。」

說著說著戴專家和利比來到了送食物的第二站，兩人扛著裝著一袋袋食材的大籃子走進境外處的辦公室開始分送物資，在送到忒瑪斯秘書的辦公室時，忒秘書叫住戴尼專家和他閒聊了幾句。

「你們最近還有其它的晶種了嗎？怎麼感覺每次送來的就這幾種綠晶，處長每天都找我去問，你們等一下進去可能也要被質問一下，每一次都是我在幫你們扛這種爛攤子，還有阿，你回去記得要跟諾熱曼和密克羅講阿，叫他們自己的推廣戶要好好的盯緊，最近幾個國內的大官要來了，別像上一次一樣一來看什麼東西都沒有。」才一開口，忒秘書就說了一連串的報怨。

「是的，忒秘書你的話我一定會轉答。」

「還有阿，不是我不挺你，處長常常就在問我為什麼你的工作效率這麼差，像上一次夫人要的那個鑲綠，我就因為這樣被處長念了兩三天，說什麼國內怎麼會派這種鍊造技術這麼差的專家，連個鑲綠都照顧不好。」接著忒秘書說著處長對戴專家的諸多報怨。

「秘書說的是，我一定會照你們的意見改進的。」戴專家簡短的應答著忒秘書。

「東西放角落邊就好了，下次多送一些東西阿，你們快去見處長吧！」忒秘書本來還想再繼續說下去，但他看了看牆邊的時鐘想到還有其他事要辦，於是交代一下就把戴尼和利比給打發走。

「處長好。」接著戴專家和利比走到處長的辦公室門口，小小的打了聲招呼。

「進來。」兩人走進門內，只見處長坐在他那張大辦公桌前，在他的臉上掛著一個金邊的老花眼鏡，眼鏡下的桌上放著索拉艾斯蘭當地日報，初進入處長室時瀰漫著一股清新的茶香，香氣的來源正是在處長桌上的一壺清茶，處長緩緩的拿起茶壺將茶倒進杯子中，小小啜飲一口說道：「有事嗎？」

「處長這是夫人交待的懷表。」戴尼取出夫人拿給他的鑲鑽懷表。

「放著就可以了。」處長抬頭看了一下戴專家，用手指了指桌邊示意他將懷錶放在茶杯邊。

「那…我們先告辭了。」戴專家將懷錶放下後對著逕自看著報紙的處長說道，。

「等一下，我還有事要跟你說。」才正準備要離開境外處長馬上就將戴尼專家和利比叫住。

「先坐一下。」處長用著手指了指大辦公桌前的兩張椅子，於是戴專家和利比坐了下來等著處長開口，然而處長似乎還沒有意思要說什麼，繼續低著頭看著他桌上的報紙。

「我家最近要舉辦宴會可能需要你們技術團支援一些物資，我太太需要一點玉綠晶，要拿來做一些多拉姆特色菜，你們應該有種玉綠晶吧。」乾坐了幾分鐘後，處長才結束他的報紙閱讀，緩緩的抬起頭來說道

「報告處長，因為玉綠晶才剛種下去不久，採收的時間可能會趕不及官邸的宴會。」戴專家據實的將鍊造玉綠晶的情況向處長報告。

聽到戴專家說法的處長馬上沉下臉，用著相當不高興的語氣說道：「這怎麼可以，我不知道你們技術團最近是怎麼了，我太太不過只是要一些玉綠晶而已，連這樣簡單的任務都辦不到，這樣要我怎麼跟國內的人說你們的績效很好，之前國內都已經因為績效不好想把團長給換掉，我也都把他們給擋下來想說再過一陣子會比較好一點，我就不相信這麼大一塊技術團裡連一個玉綠晶都沒有。」

「報告處長，我們不是沒有種玉綠晶，而是…」

「我們境外處辦事沒有藉口，我只要結果，你回去叫你們團長明天來跟我談談，我想我們有相當多東西要討論的，走吧。」戴專家話還沒說完就被史處長打斷，史處長相當不滿意的說完後就請戴專家和利比出辦公室。

「抱歉啦，工作第一天就讓你看到這不堪的畫面。」回到汽動車上戴專家一臉抱歉的對著利比說著，彷彿他今天不該把利比帶出來見識這樣一個尷尬的場面。

「沒關係啦專家，至少了解到一些現實面，我來之前還真認為我們技術團就是來幫忙索拉艾斯蘭人的，沒想到我們來這裡的目地只是讓我們的境外處官員們生活方便，你比較慘，我們實習一年後就走了，你還要在這個地方生活個兩年以上。」利比反過來安慰著垂頭喪氣的戴專家。

「回去跟團長報告一下，明天他可有得受了。」戴專家揶揄地說道，口氣中帶著淡淡的哀傷和說不出來的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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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就是今天發生的事，我絕對沒有加油添醋整件事絕對原汁原味。」利比跟我們三個人說著。

「怎麼會這樣呢，專家都不專家了，整個就像是個打雜的小弟。」馬庫斯聽完之後感嘆的說道。

「明天大概就會知道處長要跟團長說些什麼了。」我打趣地說著，多團長是個有趣的人，自我們踏上索邦這塊土地時他就已經很熱心的告訴我們技術團內的一些奇聞佚事，彷彿他正是團部內的唱遊人，專門講述一些我們從沒聽過看過的故事，相信明天過後他一定有相當精彩的故事要告訴我們這些實習生。

註：此為多拉姆對宴會或是眾人群聚活動的名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