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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認為這件事情無法藉由你來平反,那就盡力的將故事說下去吧!」這一句話是從一個唱遊人老前輩口中來的,在我還沒踏上索拉艾斯蘭這塊土地前,我也曾經嚮往著唱遊人雲走四方,傳唱故謠的生活,因此在鍊金學院的時期,就曾經偷偷外出到各處唱遊人的據點,去聆聽他們口中的各種故事。

在索拉艾斯蘭裡的見聞,雖然索聯的風土民情相當特殊有趣,不過相對於多拉姆對多拉姆自己人的階級欺壓,這才真正是我在這塊土地上的見聞,對於史特汪處長的惡行,渺小如沙的鍊金實習或許不能揭櫫,但是雲遊物外的唱遊人可以,故事會傳頌,如同在家鄉眾人皆知被吊掛在空中貪婪的公主,不用多久,在多拉姆的土地,就會有許多人知道在多拉姆之外的索拉艾斯蘭,史特汪是如何蠻橫的拿取國家給予索聯的幫助以及如何巧妙的壓制奉獻心力的鍊金專家們。

除此之外,說說我在索拉艾斯蘭真正的工作情況,其實就是很一般的鍊金術士,清晨進入辦公室後,等待著不知何時會出現的諾熱曼專家出來分派任務,無聊時為團部內整理一些文件,希望可供後人使用,大部份時間我會到穗黃晶的鍊造區走走,在這期間我常常在想,到底我們在這塊土地上給予了些什麼的幫助,鍊造區產出的穗黃大部份不是囤積起來準備明年度的再一次鍊造,就是贈與出去給那些索聯的達官貴人,而其他多餘出來的穗黃卻是已金錢交易的方式給予這些索聯的人,這樣的一個途徑讓我有點難以理解,不過戴尼專家是這麼講的:「你如果無償的送給他們,他們不會因此受益,反而會因為如此輕鬆得到而不去珍惜這些珍貴的食物。」

我也曾經認真的問著待在團部內的僱工們,問他們鍊金技術團到底為他們帶了什麼樣的好處給他們,一個平日跟我比較有話說的僱工就說道:「比較年輕的專家們帶給我們知識,讓我們知道在何時畫陣鍊成穗黃會有最大的效益,讓我們知道要如何調整鍊成陣防止那些害蟲的侵擾,至於那些較年長的專家(在這裡他指的是諾熱曼專家),我看過太多了,他就是那種用話語掩蓋己身無知的人,雖然無用但是至少他給我們帶來了工具,這也算是他對我們的益處吧!」說完他微笑離開,背影裡卻帶著一點點悽楚。

索拉艾斯蘭雖名為聯合之治,但是在其文化背景下,卻是權力至上,擁有權力就擁有力量,有力量的人就可以巧取豪奪,在這樣的想法之下,沒有一個在位者是真心的為這整個國家著想,每一個權力在握的人心思都在想著如何從己身的權力獲得最大的利益,我想有可能在這樣的文化薰陶之下的史特汪處長,也漸漸淡忘身為多拉姆自由之子的原則,反而墮向權力的一方,積極的想要得到各種好處,姑且不論史處長的作為,在這樣的文化底下,索聯要是能夠發展起來才是令人意外之事。

在索拉艾斯蘭裡的經歷就像是一場夢,說不上是好夢還是惡夢,只覺得自己雖然身在風暴當中,卻又像是玻璃窗外的人,冷眼的看著正在發生的事物,某天夜裡我在桌前思索著要怎麼去述說在這裡發生的事,猛然的想起那個唱遊人老前輩對我說過的話:「故事可以傳達的事情可多了,有些隱晦著智慧的格言,有些暗指著權力者的惡政,有些甚至可以返轉一個國家的命途,推翻惡徒的劣行,是的,如果你要行使正義的話,說故事就對了,讓這個故事從天真幼童口中傳唱,直至全國皆曉,這樣你的正義就可以實現了!」

就這樣,在那樣寧靜的夜晚,我提筆寫下:「 戲鳳沖天羽展揚,遊龍戲水起瀾滄,陳風阻翼凰狂舞,暗流纏鱗蛟亂洋。」

就這四句起言,我開始了我的第一個故事,索拉艾斯蘭見聞錄,唱遊人史東也就因此而生,索拉艾斯蘭見聞,是我在索拉艾斯蘭裡看到以及聽到多拉姆人在此地的荒唐作為。

當然,故事永遠沒有結束的一天,只要這個世界還存在著,這個故事就會一直傳唱下去。

在離開索拉艾斯蘭的那天,已經和我們這些鍊金實習不和的史特汪處長並沒有親自送行,因為我們正是那種無足輕重的角色,對他來說,我們的存在並沒有多大的用處,頂多有一兩個雜工可供他使用罷了,就這樣我們踏上回鄉的歸途。

「文字的殺傷力比任何武器還要強。」聽聞我正在寫關於索聯故事的羅布亞和我討論著,我點了點頭看著一望無垠的巨湖,思索回顧著在索拉艾斯蘭這幾個月來如夢似幻般的生活。
文字的殺傷力,的確是很厲害,在我歸國之後,開始了唱遊人的生涯,索拉艾斯蘭見聞,漸漸的自鄉里傳頌至城鎮,自庶民傳頌至貴族,據說某日史特汪退休後在自家舉辦生日宴會時,就有人毫不留情面的請來唱遊人唱述這麼一則故事,在座賓客聽聞這麼一則軼聞紛紛搖頭接耳,讓主人史特汪臉都綠了。

自此,史特汪之名不復存在,在眾人的心中,只剩下那個貪得無厭的史處長,曾在索拉艾斯蘭裡欺壓同胞及同袍的史處長,雖說這不是有意的,但是傳頌出去的故事到最後都會有些變化,有的唱遊人會說,史處長在故事之後再也沒有半個朋友去探望,鬱鬱寡歡而逝,有的唱遊人會唱道,史處長在故事傳頌之後,頻頻的被多拉姆議會的議員們拿來炮轟執政者的無能,站在質詢臺上被犀利言詞刮過無數次的史特汪終了在質詢台上,也有唱遊人這麼說著,在故事傳遞不久,史特汪因污名而匿逃至其他國家,至於他在多拉姆的財產全數被充公,諸如此類種種,或許這些符合正面施與懲罰的形象,但是我並不曉得哪個版本是對的,在我的故事中,只是要告訴每個人,史特汪的惡行惡狀,至於其他的,留待給聽故事的人繼續想像,這才是我最終的目地。

我是唱遊人史東,這個故事是我在索拉艾斯蘭聯所聞,關於貪婪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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